子豪走过来,双手搭在她肩上,轻轻地说:“春球,别难过了! 高中毕业还愁找不到工作?全县只有一所高中,这所高中是一九五九年才办的,六二年才有第一届高中毕业生,再加上六三年、 六四年,这三年的高中毕业生总人数才六十多人,考上大学和中 专的才十多人,高中毕业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……”
听了大哥的一番话,春球渐渐停止了哭泣。
秋天来了,田野里到处是金黄的稻穗,四下里一片沉静。 秋虫在田埂边鸣叫,远处有几只牛在悠闲地啃草;极目四望,山峦全是朦胧的雾霭, 像是哪个唐代的丹青高手随意描绘的一幅幅写意浓郁的水彩画。春球一人把一家人的衣服挑到河边,她一边 捶洗着衣服,一边瞅着河边美丽的风景发呆。
子豪从学校路口奔来,春球看见他一路喊着“春球春球”,一 边不断地向她挥手,那样子又滑稽又急切。 跑到河边,他急匆匆 地说:“春球, 听嫂子说你到河里去洗衣服了, 我才急忙跑来找 你。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,通知你明天到县里劳动局填表。 这说明你的工作有着落了! 真是可喜可贺! ”
子豪一口气说完这些,眼里迸发出喜悦的光芒。 他喘着气, 咧着嘴,一动不动地看着春球。
“是真的吗? 哥哥,哥哥! ”春球把手中的衣服扔到石板上,“什么时候去报到? ”她迫不及待地询问子豪,脸上的笑容渐渐绽开,渐渐荡漾,渐渐怒放。
兄妹俩傻笑着,交谈着,世间充满了美好,春球的心里有一 种说不出的喜悦在蔓延。
第二天,春球特意穿上那身蓝咔叽布衣服,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县劳动局的大门。
同一天在劳动局填表的, 还有春球同班的两位同学———王辉、皮聪。 王辉被安排在县中医院上班,她和皮聪被安排在县药材公司上班。三人填好表,办好手续,第一次相约进饭店吃饭,大 家欢聚一堂,心里无比喜悦。
总算能自食其力了,春球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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