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柏回家那天,春球到县汽车站去接他。
冬日的太阳慵懒朦胧,被雾气包裹着,缠绕着。 上午十点多钟还没有露出日头;路面铺了白霜,马路两旁的水沟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,寒风不停地刮来,吹在春球的脸上,比刀割还难受;她双手哈着热气,双脚不停地跺着,用来驱赶身体的寒冷。
春球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钟,到达县城的班车才到。 春球看到班车进站了,三步并作两步,走到候车室门口,焦急地等待丹柏的出现。 车上的乘客下来了: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…最后,丹柏出现在班车车门口。
他头上戴的还是结婚时她给他买的皮帽, 皮帽下约一寸长的头发整整齐齐贴着额头,看得出来他刚刚理完发。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,眼镜下是他那晒得黝黑的脸庞;身上穿件蓝色的中山装,背着印有“为人民服务”的绿色背包。
春球拼命地挥手,大声地喊着:“丹柏! 丹柏! ”
丹柏听到喊声,远远看见春球站在候车室门口,飞也似的跑了过来。 两个人四目相对,眼里噙满了泪水。
“春球! ”
“丹柏! ”
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。
“春球,这么远的路,天又这么冷,你来车站干什么呢? 我又没带什么东西。 ”丹柏看着春球,又高兴又怜惜地说。
春球白了他一眼:“来干什么? 来接你呀,傻瓜! ”说完,抹了 一把丹柏的脸。
“你瘦了,也黑了,丹柏。 ”春球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一 字一句地说。
“春球……”丹柏想过去拥抱一下他的老婆,但是始终没有, 车站人这么多,他要把爱带回去,单独留给她。
丹柏从车上抱起一梱两米长的硬木棍, 春球上前去接:“这 不是东西是什么? ”春球笑着回答。
丹柏说:“座位旁边还有两只水桶。 ”
丹柏返回车厢,提着两只水桶下了班车,一只水桶装了两斤笋干,一只水桶装了一包干薯片和几斤板栗。
“自己不舍得吃带回家,上车下车多麻烦呀! ”春球心疼地说,看着丹柏不住地傻笑。
“东西不多也不重,我拿得动,你就不用拿东西了。 ”丹柏笑着说。
“我不想走,你背我回家吧! ”走出候车室,春球撒娇道。 丹柏蹲下身子,做了一个背人的姿势,春球从后面一步跨到丹柏的背上,双脚紧紧地夹在丹柏的腰上。 丹柏背着她,感觉春球是那样的轻盈、滚烫、柔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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