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球安慰他说:“迟到是旷工,旷工就要扣工资,年终也不能参加评先进。这制度是大家规定的,我是一名会计,更不能带头违反纪律。丹柏,你说呢?”
她把头靠在丹柏肩膀上,双手揽着丹柏的脖子。丹柏见她决心已定,便没有再说什么。他拿出搓好的稻草绳,又在她鞋子上绑了一圈儿,生怕绳子掉了,打了一个扎扎实实的结头。他还找来一根结实的棍子,塞到春球手中,牵着她的手说:“春球,我留不住你,要去,就早点儿动身吧。从胆坑出发,走九里的小坡路,再到花山林场,花山开始盘山走二十里路,然后下陡坡十四里,据说有九十多个弯,全程一共有九十多里,你要在县城住一晚,第二天坐车去四都仁爱药店,县城可能通车了吧,你记住了吗?”
“我记住了,你放心!”春球眼里热热的,有一股液体没忍住,悄悄地涌了出来。
丹柏把她的背包跨在肩上,送她出门。路上雪很厚,雪的下层结了冰,他们踩在雪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路边一棵山茶树,开着粉红色的花朵,在大雪纷飞的冬日分外耀眼。盛开的花朵迎着北风,娇艳欲滴,与洁白的雪花交相辉映,分外艳丽。
又一个春天将要蓬勃而来。
春球和丹柏并排走在白雪覆盖的马路上,如果没记错,这是他们夫妻俩第五次单独在一起走路。
一路上看不见一个人影,河面连水鸟都没有踪迹。只有沿河岸停泊着一个接一个的木排。这些木材出自这山区,扎成排后从源头顺着河水漂流到定江河。放排的人叫排客。他们终年在水面漂流,把家也安在排上,排上用杉树皮盖成小棚子,家眷就住在里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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