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只剩下春球独自一人走在白雪皑皑的“s”形山路上,她时而歪向左边,时而滑向右边。路下面的山峰像刀劈斧削,刀劈得随意,斧削得光滑;山上的松树,松针上挂满了晶莹的冰雪,像数不清的金刚钻,一丛丛、一簇簇,形成一种冰天雪地的壮观景象。竹叶上缀满了雪花,竹茎上粘着冰雪,偶尔一阵寒风涌来,将枝头上的雪花抖落下来,银铺玉砌,充满了浪漫与神秘。
春球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在旷野里踽踽独行。前面是雪地,后面是雪地,左边是峭壁。她是第一次一个人在雪野中行走,很怕滑落到望不到底的沟壑。一路上她毛发竖起,内心发麻,几次滑倒,又迅速爬起来,拍拍身上的雪,继续往前走。有时眼睛被雪光映得发花,她只好眨眨眼睛、晃晃头,来缓解一下疲惫。
在雪地上行走,很多时候没有距离的概念,应该有很长一段路程了,春球看见前方有一栋房子,孤零零地静卧在雪野中。
她的心里涌来一种孤独后的温暖,就像突然遇到了久别的亲人。
房子的旁边有一块菜地,菜地里剩下些零零星星的萝卜,在雪地上桀骜地生长着。那片片绿叶预示着它不屈的生命力。这荒山野岭中,它应该是一抹最感人的色彩了。
看到小小的萝卜,春球才觉得肚子饿了,好像肚皮都贴在脊梁骨上。她走过去,拔了一个萝卜,在雪地上来回蹭了几下,还是没蹭干净。她看见路边有口水塘,准备下去洗一洗;又见到一位 老婆婆,上身穿一件蓝印花布的大襟棉袄,下身穿一条黑色的裤子,一头稀疏斑白的头发,整整齐齐,盘拢在脑后结成发髻儿。
老人家正在水塘里洗红薯,冰冷的雪水浸泡着她的双手,春球透过眼睛都能感到彻骨的寒冷。
老人家看见春球,吃了一惊:“这大冷天的,冰天雪地,你是谁?从哪里来?要到哪里去? ”
她满脸皱纹,却又满心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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