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球一家人沉默着。
丹柏此时心里翻滚着往事,搜索着年少的回忆。几十年的光 阴,弹指一挥间。 从年少读书离开家乡,到耳顺之年重回故里。 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无改鬓毛衰。”心中总有一些沉入灵魂的 情愫,像关不住的风一样,潜入脑海,挥之不去。
近乡情更怯,不敢问来人。 离家越近,丹柏的心反而怦怦直 跳,激动不已。 他很想让自己平静下来,甚至想让光华停车靠边, 捋一捋自己的思绪,可是几次张嘴又咽了回去。 春球看着他欲言 又止的样子,心里突然就明白了这个男人复杂而真实的内心世界。
“光华,在合适的地方停车,让爸爸休息一会儿。 ”春球提醒着光华。
光华在服务区里停了下来。
丹柏走下小车, 深吸了一口气, 似乎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。他忐忑不安地走到春球身边说:“春球,也不知道林生他们现在过得怎样。 我们回去,那栋老屋也不知道还在不在? ”
“丹柏,你就放心吧,现在党的政策这么好,他们肯定过得很好。老屋也许还在,也许早就不在了,谁知道呢?”春球安慰他说。
“当年林生逼着你还回他父亲的老屋, 至今想来都不能理解。 你说人是不是穷疯了的时候,谁都不认识了?”他又问春球。
“哎呀,丹柏,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,没有那老屋,我们不是一样过得挺好吗?人要往前看,不能总是停滞不前。”春球笑着说。
丹柏又问:“林生和二姐做梦也想不到, 今天我们会去看他们呢。 ”
雅婷在旁边说:“爸爸,给他们一个惊喜,让他们从心里感到妈妈的大度。”她一手挽着春球的手臂,一手拉着丹柏的胳膊,老家对她来说仅仅是一个符号。
“你小时候在黄家村,可是爷爷奶奶的掌上明珠啊!”春球打趣道。
“妈,不会吧。 我那时候多大呀? ”雅婷笑着问。
春球感叹道:“你呀,可能是四岁吧。 时间过得真快,现在你的孩子都在英国华威大学读书了。 我们不老都不行呢。 ”
丹柏风趣地说:“你妈现在每天晚上学跳广场舞, 她的心年轻着呢,还时时梦想回到如花似玉的少女时代。 ”
春球不服气地说:“你不也经常谈起自己的青春年华吗! 还说我呢……不过,现在再想也是白想,你们爸妈都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头儿老太太了。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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