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球心想,如果这样逗留下去,只怕她说个没完没了,二姐夫听了也会更加伤感。于是,她小心翼翼地说:“二姐夫、二姐,你们好好保重身体,我们还要走几户人家,回头再联系你们。 ”
“就走吗,不留下来吃饭吗? ”周发子抹着眼泪,挥着清瘦苍老的手臂,在门口依依不舍地告别。
从周发子家出来,艳阳高照,空气清新,春球长舒一口气,她顿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。 很多的人和事,就像一个时代一样,翻过去了,就是历史;翻不过去,就是笑料。 说不上该同情还是无 视,它都会流水一样从你心中消失,不留痕迹,不留影像,一切顺 其自然地出现,一切又顺其自然地消失。
光华开着汽车,沿着公路一直向东驶去。 不远处,透过车窗玻璃,春球看见一条港,她心里顿时激动起来。
没错,这千真万确是流经吴家村的港。人生有些记忆是挥之不去的根系,那是流在血液中的精魂。 她急忙叫光华停车,走出车门。 她沿着这条港,一直朝前走。
她沿着港岸,来到了一座木头桥。这木头桥,春球记忆犹新。 那年家里炒菜没一滴油下锅,家里孩子老人嗷嗷待哺,自己要去水库工地干活,丹柏又在几百里之外的铜鼓工作。春球在二姐夫周发子家没借到油,不得已去吴家港吴家姐姐家借油,当时走的就是这座桥。
那时,木板桥面被洪水冲走了,村民们用六根木棍搭建了一 座临时桥。港中间的桥墩是由四根大松树组成。六根木棍分成两 份,三根搭在桥墩的左边,另三根搭在桥墩的右边。 她试踩上树棍,不料树棍一滑,“咕噜”一声,她差点儿扑倒在树棍下,幸亏空 油瓶没摔在树棍上。 看看前后没人,干脆趴下来手脚并用,终于爬过了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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