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家村的夏天,放眼望去,四处是谷子、玉米、大豆、瓜果…… 满眼浓郁的绿色,绵延不断,一望无际,俨然是一个绿色的仓库。 一条水渠从农田流过,横贯东西;村中那条小河静静地从村口流 过,站在桥上,河水里游鱼细石清晰可见,夏日的阳光照在水面 上,波光粼粼,水光潋滟;小河两岸,一片片土墙农房就像一座座 岛屿分散在绿海里,形成一种天然美景。
春球的房子就坐落在村头那条小河边, 那棵红豆杉树上红 彤彤的果实,每到初冬,特别晶莹可爱,春球喜欢静静地看着它 们掉落下来,那种感觉让她有一种对生命的崇敬。
可是房子很小,小到只能容纳他们一家人,连个转身的空间 都没有;房子也很破,房顶是杉树皮盖的,黄色的泥巴墙壁,由于 年代久远,裂出一道一道的缝隙,乍一看,似乎随时都会坍塌;走 进屋里,里面三间房,每一间都又矮又窄,春球的房间只能放一 张床、一张桌子、一个谷仓;一间是厨房和吃饭厅,另一间是丹柏 父母的卧室。 尽管拥挤,但是一家人过得温馨和谐,春球心里很 舒服。
景色再美,家人再温馨,可是如果丹柏回家没地方容身,她春球心里总觉得不舒服。 房子实在太小了,两个孩子慢慢长大,不能总是挤在父母的床上。春球渴望着,梦想着拥有属于自己的一间住房,可以不大,能放下一桌、一椅、一床就行……
梦想的力量使春球茅塞顿开。她一拍脑袋:自家房子侧面不是有块空地吗?只要在老屋墙上开个门,把三面围起来建一座房子,该多好!春球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,眼睛放光,兴奋不已,她把这个想法随即告诉了公公婆婆他们,期待着老人的赞同。
两位老人二话没说,一个劲儿地点头。
黄道德寻思着说:“我们是不是把养猪的地方也腾出来,那就可以盖两间房了。”
春球猛然醒悟,她一拍大腿:“对呀,我怎么没想到!”说完,立刻跑到猪圈旁,拿了一根绳子,和公公黄道德细细地量起了那块地的面积。
“爸,我们盖房子的钱不够,要不写信给丹柏,要他汇一点儿钱回来?”对着公公,春球小心翼翼地问。
黄道德的脸“唰”地红了,瞬间又转成白色。幸亏春球没发现,否则他要钻到地缝中去。在儿媳妇面前,他一个堂堂男人拿不出一分钱来盖房子,对他来说,简直无地自容。他“哦,哦……”了两声,便折回房间,再也没有出来。
他想他一定要想办法赚点儿钱,拿给春球盖房子。
春球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,全然没有注意到黄道德尴尬的表情和失落的心情。
第二天,春球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诉了春婶。很多事情 当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,就会跑到春婶家,向她请教,请她帮助,这在春球看来,已经成为一种依赖和习惯了。
春婶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,年龄比春球大十多岁,做事泼辣,为人直爽,村里小姑娘小媳妇有什么难事,都爱跟她唠叨,久而久之,她便成了村里妇女儿童的“守护神”。她的丈夫在县城上班,因为她家公家婆年纪大,不愿离开老家,所以春婶放弃了去城里住的想法,留在黄家村照顾两个老人。
她的房子在一棵大槐树下,春球进来的时候,只见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,一群鸡鸭在槐树下专心觅食,春婶正在屋前辣椒地里除草施肥,见春球来了,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儿,风风火火地从地里回来。
“春球,什么风把你吹来了?”春婶笑着,一边开门,一边沏茶,还顺手掇了一把竹椅,叫春球坐下。
“春婶,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麻烦你帮忙……”春球把自己 想盖房子的念头详细地跟春婶说了一遍。
“这是好事呀,春球,你真能干,丹柏回农村来,解决住房是 大事。 以后他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乐窝了,我支持! 你有什么 困难只管跟我说,能帮上忙的一定帮。 ”
听完了春球的计划,春婶立刻表示赞同。
“但是我想占用我家房子侧面的空地,不知道村里能不能答 应? ”春球幽幽地说。
春婶说:“明天我去跟队长说说,你也去请示一下队长,我想 没问题。 ”
没过多久,春婶就特意来到春球家里,兴奋地告诉她说:“春 球,你盖房子的事,村委会同意了。 ”
春球一听,心里高兴极了,没想到村里批复得这么快,这真 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! 她对春婶说:“春婶,谢谢你,今天在我家 吃了晚饭再走吧。 ”
“不啦, 我还得去打猪草呢, 要不然那两头猪又要闹翻天啦! ”春婶一边说,一边迈开碎步,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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